文:张文光
农历新年前几天,突然发现篱笆围墙边的一盆植物,长出了许多粉红色的花苞。中间是一个较大的,周围约有七个较小的花苞如众星拱月的围绕着它。仔细看看,这株植物,有看起来挺坚硬的枝干;枝干有节,且布满尖锐的刺。叶子呈椭圆形,一片青绿,色泽光滑。隔天早晨,上班前,我再去看看,中间的花苞绽开了,共有五个花瓣,中间竟然有个黄色的花蕊,花蕊中有又有个白色的小花心。我喜欢花卉,但从来没有种过花。在新年期间,在不经眼的墙角,竟然出现了绚丽的花卉,让我开心的很。那个花盆静静的放在墙角,少说也有十年来了。我们夫妇从来没有去注意它,甭说浇灌施肥了。现在在春节前开出如此赏心悦目的花,我把它当作是新气象,喜事一粧啊。
我问妻子这株植物是叫什么名。她说应该是一种草药吧。约十年前同事送的,拿回来就放在哪儿。我用智能手机拍了几张照片,将它放在“交谈组合”,请教八方神圣有关这个植物的资料。自己也上网查询;网上果然不乏高人,及时指点迷津说这是叫“大花樱麒麟”,学名为pereskia grandiflora。原产地为南美洲,是属于仙人掌类的云云。
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个植物,在没有照料的情况下,可以生存了十年。原来它是属于在极干旱之地,仍然能生存的仙人掌类。自然界充满了坚韧生命力的例子,确实是一个令人非常令人惊叹的事迹。我不由然的想起耶稣曾经教导门徒不要为生活所需,而忧虑,而所说过的一番话,他说:“何必为衣裳忧虑呢? 你们想一想野地里的百合花是怎样长起来的:它也不劳动也不纺线。然而我告诉你们,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,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些花的一朵呢!”。
我也想起6年前辞世的中国大学者季羡林一篇与花卉有关的文章。他在《二月兰》这篇文章中,从家园傍盛开的二月兰,写到与二月兰相关的记忆,包括已经过世的亲人老祖与婉如,还有家中死去的两只一黑一白的猫 —-“虎子“与“咪咪“。他唏嘘不已:“老祖和婉如的走,把我的心也带走了。虎子和咪咪我也怀念难忘。如今,天地虽宽,阳光虽照样普照,我且感到无边的寂寥与凄凉。”但是,他看二月兰,今年仍然怒放;应该开时,它们就开;该消失时,它们就消失。自然运转,不会因为人类而稍微改变一些些。他说:“我真想学一学老猫,到了大限来临时,钻到一个幽暗的角落里,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人间。”
季老或许就如许多中国文化人一样,对生死看到透彻;生就如夏花之绚烂,死如秋叶的静美。生与死,最终是遵照自然规律,没有什么可喜,也没有什么可悲。但是我觉得在日月星辰的运转,气象季节的更迭之自然律之外,总该有一点超然所赐予的恩眷吧;生与死该有超越的层面吧。耶稣不是接着说: “你们这小信的人哪!野地里的草今天还在,明天就丢在炉里,神还给它这样的装饰,何况你们呢”。一根小草,一朵野地里的百合花,那么卑微短暂的生物,神尚且给它们美丽的妆饰,更何况是神眼中的瞳仁 –– 万物之灵的人?耶稣总结道:“所以,不要忧虑,说:“我们吃什么? 喝什么? 穿什么?”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。你们需要这一切东西,你们的天父都知道。你们要先求神的国和他的义,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。”耶稣这番说话,呈现了另外一种对生命的理解,提醒他的门徒与芸芸众生,生命不只是一套自然规律,人的一生也不可只是局限于今生的思虑。更重要的是要记得,还有一位深爱着世人的神,我们的责任首先是追求“神的国与他的义”。
原文刊登于2015年7月19日《星洲日报》,〈生命树〉版,有修饰。